仪拿起软布,“我来替阿姊擦发,阿姊用膳吧,不必管我。”
元韫浓刚盥洗完,头发还半湿不干,“你吃过了?”
“我擦完再吃。”裴令仪细致地一点点擦拭着元韫浓披散的长发。
元韫浓也没再管,拿起碗筷,离自己最近的是一道花雕脆鳞鲥鱼。
裴令仪笑道:“鲥鱼多刺,我虽挑过鱼刺了,但阿姊用时还得小心些。”
“你挑的鱼刺?”元韫浓扬眉。
“嗯。”裴令仪的指尖没入元韫浓的头发,他垂着眼睛,“阿姊喜欢吃鲜鱼,这些自然我来效劳。”
“你倒是乖觉。”元韫浓笑出了声。
裴令仪只当是夸赞,弯了弯唇角。
等到裴令仪将元韫浓的头发擦干,元韫浓也吃得差不多了,搁下了筷子。
裴令仪也只是简单地用了一些,便叫人撤走了菜。
元韫浓原以为裴令仪用过早膳,也该去办正事了,岂料裴令仪依旧赖在她这里不走。
想想今日也不休沐,该上朝的。
“你怎么还不去上朝?”元韫浓捧着前几日裴令仪新寻来讨她欢心的孤本,问道。
分明前不久还在同一张床上颠鸾倒凤,裴令仪对元韫浓此时的翻脸不认人感到无奈。
“这几日惠帝都没有上朝,我便是不去也无妨,休一日也不碍事。”裴令仪道。
元韫浓斜睨他一眼,“这还没当上皇帝呢,就已经是这副昏君做派了。等真当上了,还怎么了得?”
裴令仪笑:“那怕是成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。”
元韫浓不理他了,自顾自翻阅着孤本。
裴令仪坐在元韫浓身边,盯着元韫浓看了半晌。
见元韫浓真的不理睬他,裴令仪歪倒在元韫浓腿上,仰着脸看元韫浓,“阿姊。”
元韫浓合上书,搁在一旁,望向自己双膝上跟撒娇的小猫似的裴令仪,“做什么?”
“阿姊若是无事做,我陪阿姊进宫看望惠贞长公主如何?待看完了,阿姊还能去淑慎那里坐坐。”裴令仪说。
“也好。”元韫浓点了点头。
裴令仪行动力一绝,立刻换了衣裳,叫人套马进宫。
惠贞长公主在宫里也是小病一场,见元韫浓时也是戴着面帘坐得远远的,怕过了病气给元韫浓。
她忧心远在边关的岐国公和元彻回、元蕴英,又挂怀元韫浓一个人在清河王府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病。
元韫浓告诉她一切都好。
惠贞长公主这才放下心。
等聊得差不多,惠贞长公主说:“母亲在宫中一切都好,你也不必牵挂。应怜,你先去淑慎那里头坐坐吧,你们也该有段时日没见了。这里就留五郎下来,母亲也刚好问他一些日后的婚嫁事宜。”
“好,那我一会再回来。”元韫浓颔首。
裴令仪状似乖巧地看了一眼元韫浓,“阿姊慢走。”
惠贞长公主关注着裴令仪和元韫浓之间的动向,目送元韫浓走出殿门。
“长公主留我,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相商。”裴令仪道。
“应怜是本宫唯一的孩子。”惠贞长公主神色复杂,“本宫爱她,很爱她。”
裴令仪点头,“这一点,京华城之中,有目共睹。”
惠贞长公主说:“近日以来,本宫发现了一些宫中的前尘旧事。或许对旁人来讲不值一提,但是对本宫来说特别重要。”
“长公主所说的,可是长公主生母、阿姊的外祖母一事?”裴令仪问。
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,惠贞长公主看向裴令仪,“你也知道此事?”
“这宫里宫外的明眼人,不知道的怕是不多了。”裴令仪讽刺地弯了弯唇,“太后娘娘为了权势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,既然如今能做那么多事,之前为什么不能做?”
“所以,这是真的对吗?当年本宫的母妃,确实是被太后逼杀,对吗?”惠贞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裴令仪颔首,“是,为了杀母夺子。”
惠贞长公主扶着桌案,指节捏的发白,睫毛剧烈颤动,鬓边那支衔珠步摇也簌簌作响。
“当初她也想杀了您的,只是那太明显了,为了掩人耳目,也为了更好地控制皇帝。但是她很快就后悔了,那么懦弱无能的皇帝,居然也会有这样反抗的心思。”裴令仪说道。
“是啊,她本想要用本宫来控制陛下,毕竟我们是一母同胞。没想到陛下会拿本宫去做发展自己势力的橄榄枝,拉拢了国公这样的保皇派。”惠贞长公主苦笑,“本宫自己都没想过,居然可以做那么有用的一枚棋子。”
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,惠贞长公主喉间酸涩。
她分明早有准备,可还是觉得心寒。
“如今万事看似太平,实则暗潮涌动,风雨欲来。”裴令仪道。
惠贞长公主疲惫地点了点头,“是,本宫明白。前几日边关来了书信,说粮草
第80章 血肉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